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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6、艱巨的試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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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華偏西,終於離開了這石崖的頂端。那一條條縫隙之中不再有月光灌註下去,這中空的石崖內部也安靜了下來。

之前那些聲音都消失了,徹底恢覆了安寧。

那些痋對月華有著難以言說的喜愛,畢竟是陰氣極盛的東西,給它們的轉換帶來的是極強的幫助。

如若沒有月華之光,它們怕是得永遠沈睡。

安靜了,姚嬰和齊雍兩個人似乎都明白了。無需再絞盡腦汁的猜測,心裏也輕松了許多。

躺在那兒,齊雍似乎已經睡著了。

姚嬰則坐在那裏等著金隼回來,差不多過去有一個時辰了,但仍舊不見金隼回來的影子。

這高處,半夜之時風很冷,倒也不是吹得很厲害,但這股子涼真是讓人受不了。

姚大壯這個身體很是夠嗆,冷風這麽一吹,她的鼻子就開始癢癢了,想打噴嚏。

不由得轉眼看向齊雍,這人睡得無比踏實,而且,隱隱的有些鼾聲。在這種地方居然能睡得這麽好?匪夷所思。

雙臂環胸,姚嬰盯了齊雍半晌,之後忍不住出手,略小心的碰了碰他的手背。

這人的體質真的挺神奇的,躺在這冰涼的石頭上還吹著涼風,他的體溫居然還很高。這就是個暖爐啊,天氣寒冷之時,有這個暖爐在,不知得多舒坦。

只不過,怕是也沒人敢拿他當暖爐。

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,姚嬰覺得怕是已經過了半夜了,終於在朦朧的夜空中看到了一個移動的黑點兒。

它像暗夜中的精靈一樣,很快便到了眼前。姚嬰笑起來,它帶著風落在她身前,她也張開雙臂抱住了它。

查看了一下它的爪子,之前系在上面的布條已經不見了,可見是順利的完成了任務。

“你把他們帶來了麽?”問它,一邊摸著它脖子上的羽毛,眉眼帶笑,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。

金隼發出一些聲音,又不斷揚頭,銳利的眼睛一圈紅色,擺出一副十分驕傲的姿態來。

“真乖。”真不錯。其實它年紀也沒多大,智力更是小孩子,總體來說,就是個小寶寶。

金隼在它懷中待了一會兒,之後便再次展開翅膀飛了起來。它沒有飛遠,只是在這一片石崖的上空盤旋。很明顯,它知道自己要做什麽,作為一個路標,給往這邊來的人指示方向,以免他們走錯方向。

姚嬰擡頭看它,赤蛇也不知何時跑了出來,就趴在石崖上擡起頭來吐信子,發出噝噝的聲響,更像是在吸引姚嬰的註意力,讓她多看自己一眼。

不過這個時候姚嬰也沒什麽多餘的精力來哄它,腹中饑餓,又冷的要命,只希望那些人趕緊來。不提太高的要求,能拿來些吃的和喝的就行。

“來了。”驀地,齊雍的聲音從腦後傳來,帶著初醒時的沙啞。

扭頭看向他,他仍舊是睡覺時的姿勢,他在看在天上盤旋的金隼,面色平靜,顯然這一覺睡得不錯,體力也恢覆了不少。

“它在做路標,估計他們很快就找過來了。”姚嬰點了點頭,被冷風吹得她鼻子有些發堵。

“很好。”齊雍很滿意,之後換了個造型,又把眼睛閉上了。

姚嬰看著他,略有些無言以對,“公子,待人過來了,又該如何處理這底下的石俑呢?它們都變成了石頭,火燒根本無濟於事。”趕緊想對策才是,居然還能接著睡覺。

“不止是這些石俑,還有那些隨水四處逃竄的東西。這囚崖內部被掏的亂七八糟,想要堵死,也是個巨大的工程。”齊雍躺在那兒說,言語之間,能聽得出他的愁來。

“或許,可以想個把它們都引到一處去的法子,然後一舉解決了。”烏溜溜的眼睛像兩顆琉璃珠子,朦朧的光線中,她此時看著蒼白又柔弱,但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。

齊雍躺在那兒看著她,聽她說話,小小年紀倒是穩重。而且,也不說大話空話,倒是他小看她了。

“你又有什麽主意了?”他問,少見的帶著一股欣賞。

“它們就像某些活了多年擁有一定智慧的生物一樣,對於月華之光有特殊的執念。我覺得,我們可以利用月華,將它們引到一處來。這下面石俑無數,搬運太麻煩,不如就把它們引到這裏。”只需將這石崖上面開拓一下,月華之光便會更多的灑下去,它們不得瘋了。

“之後呢?”齊雍接著問,想知道她都想了些什麽法子。短短時間內,她這小腦袋裏都研究出了什麽。

“之後,想個萬全的法子,將它們一舉殺之。”可是具體用什麽,姚嬰卻真是說不出來。這個世界一切都有限,而且又在這囚崖深處,來回通行都是個難題。

計劃可能是好的,但實際上執行或許會有一些難度。環顧這石崖,單單上下出入就巨艱難。反正若是要她來的話,給她一年的時間也未必能行。

齊雍似笑非笑,坐起身,一條長腿伸出去,另一條支起來,讓他看起來頗為懶散。

幾縷發絲墜在臉頰兩側,倒是幾分別樣的瀟灑之態,只不過他自己可能並沒有意識到。

朝著遠方看,齊雍的眼睛比夜空要幽暗的多。似乎也正因為此,他能看得到更多別人看不到的。人擁有一雙野獸的眼睛,也不知是什麽感覺。

“來了。”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什麽,本身所處的位置就特別高,而且遠處更是石崖交錯,人在其中就像一只螞蟻一樣,他是怎麽看到的?這是個謎。

站起身,齊雍輕輕躍起,跳過半米多寬的縫隙,很快的便跳到了這石崖另一端。

姚嬰坐在這兒動彈不得,凍得她現在兩條腿都僵硬了。

眼看著齊雍站在那邊緣一會兒,之後猛地躍了下去,她心裏頭咯噔一聲,繼而打出個噴嚏來。

人家藝高人膽大,不管做什麽心裏頭都有數呢,輪不到她擔心。

但親眼目睹,也是不得不嚇一跳,也不知他跳到哪兒去了。

剩下自己獨在這石崖頂,虧得上空還有金隼一直在盤旋,赤蛇躲在她袖子裏,否則這裏還真是有點嚇人。

鼻子堵的厲害,星辰的顏色變淡,月亮也移到了另一個方向,天快亮了。

終於,石崖頂對面有一些響動,姚嬰看過去,之後便有人一個一個的跳上來了。

都穿著黑衣,動作利落,這石崖上多條裂縫,他們輕巧的避開,步伐悠然,不覺害怕,也不覺有難度。

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上來,姚嬰也若有似無的松了口氣,終於來了。

他們上來之後便將這面積沒多大的石崖頂占據了,後面上來的人帶著顏色亮眼的旗子,先前的人陸續的插在那些裂縫邊緣,這是做出標記來,以免天色昏暗,大家不註意再踩踏到。

姚嬰也被迫不得不挪到邊緣,其實她想下去,可是,她沒那個本領。

這些護衛顯然都有工作,上來後有的能和她稍稍點頭示意,就證明她還不算是個透明人。她也沒什麽理由去叨擾人家,拜托人家把她帶下去。

齊雍不見了蹤影,她坐在這石崖邊角,時刻註意著自己不要栽下去,又看著那些護衛不斷忙碌,這小小的石崖頂已經被占據了。

他們在運送東西上來,而且好像形成了一個流水線,姚嬰不知他們是如何在這種陡峭的石崖上站住腳的,逆天一樣的本領。

“阿嬰姑娘,東哥叫你下去呢。他們運送來了飯菜,可以吃飯了。”對面石崖邊緣有護衛冒出頭來,他此次上來還帶著一個傳話的任務。

聞言,姚嬰發出了一聲細細的輕嘆,她臉都有點僵了。身體更是,下去?她怎麽下去?

沒辦法,她運了好一會兒的氣才蹲起來,之後打算一點一點往那邊挪。那些裂縫可能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跨一步而已,但於她卻是一條鴻溝。

好在這上頭的護衛看出了她的難處,躊躇了一會兒,之後有一人先伸出了援手,扶住她的手臂把她帶起來。

有一個幫她,接下來其他人也搭把手,拎著她如同無物般輕松,幾個人轉手就把她運到了邊緣。

“謝謝你們了。看你們把工具都運上來了,應當是要將這石崖頂上多餘的石塊都砸掉吧。你們無需將這所有全部砸掉,在外圍留下一圈可以落腳的,否則到時站在這上頭都成了問題。將拓開的石崖頂鑿成圓形,像滿月一樣的形狀,會更好。”嘴唇冷的都沒了多少知覺,但看在這些護衛幫助她的份兒上,她也好心的提醒一句,以免他們做的不對,到時在齊雍那兒過不了關,還得返工。

眾護衛看著她,好半晌才點頭答應。齊雍的命令就是把這上頭砸了,砸成什麽樣兒,他還真沒說。

轉頭往下看,這已是邊緣,讓她下去?還不如直接把她扔下去會快一些。

“阿嬰姑娘,這有繩子。山下到山上我們固定了許多固石釘,很牢固,你放心,不會脫落的。”一個懸在石崖邊緣的護衛將一根繩子遞了過來,兩指粗,看起來很結實。

拿過繩子,姚嬰在自己的腰上纏了好幾圈,最後系了個死結,希望不會脫開。

之後借著護衛的手,她轉身踩著那些嶙峋的石塊往下走,這玩意兒就是攀巖啊。而且保護措施十分潦草,一個差錯就得送了命。

好在那個護衛跟著她一同往下,就在她旁邊不遠處,姚嬰學著他的樣子手腳並用的往下挪,只不過挪騰了幾下,她手腳就都麻木了。

而且風好像很大,吹得她覺得隨時都會被吹飛。天色逐漸轉亮,近在眼前的石頭看起來張牙舞爪的,她這若是一不小心撞上去,非得頭破血流不可。

雙腳蹬住了兩塊石頭,姚嬰停住了,她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開始抽筋,身上開始發冷,又好像在冒汗。

那一瞬間,她眼前冒出兩個字,完了。自己怕是真要被困在這兒了,這會兒是真的上不去也下不去了。在石崖內部攀爬時,有個齊雍帶著她,還沒感受到絕望。可現在,應當就是絕望,因為這是絕境。

她手腳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,那種控制不住的抖,直冒汗,從身體內部開始發虛,甚至眼前開始陣陣發黑。

就在她努力的控制自己抓緊石頭,可是手指又一根根的松開的時候,一只手猛地拎住了她後腰的衣服。

“撅著屁股在這兒曬太陽呢。”低沈的聲音帶著一絲絲不滿以及煩躁的無可奈何。

下一刻,她整個被拎著向下,最後被放到了一處小小的平臺上。這處石頭延伸出去一塊,正好能讓她坐一會兒。

擡眼看向那個把她移到這兒的人,迎著清晨的光亮,他的臉都有些模糊不清,她實在是沒體力了,低血糖。

“在這兒等著,本公子一會兒下來再帶你下去。”齊雍就懸在那兒,看起來極其危險,但他做的相當平穩。他就好像是生活在這兒的,在這陡峭的石崖上如履平地。

坐在那兒,姚嬰話都說不出,只是點了點頭,眼下他如何貶低她,她都不會反駁的。

之後,齊雍就一躍而起離開了,姚嬰輕輕地調整呼吸,又閉上眼睛緩解眼前發黑的情況。身體向後,想靠一會兒。

誰想到她只是後背靠在了石壁上,那一塊石頭就忽然陷了下去,她慌張的擡手抓住兩側的石頭,這才以免被帶下去。

睜大眼睛,原本迷糊的精神也被強行拉扯回來,扭頭看過去,只見後面一大塊石頭消失不見了,露出黑漆漆的洞來,這地方薄弱到如此境地了?她只是靠了一下,就塌了。

抓緊了石頭,姚嬰把雙腿挪過來盤起來,之後微微歪頭往這裏面看。太黑了,看不清楚。

這石崖內部被鑿空,外面的石壁所以薄弱,但也不至於這麽薄弱。可能是風雨腐蝕的太厲害了,水滴石穿,還真不是說說而已。

鼻子堵的厲害,她連連打噴嚏,感覺鼻涕都要飈出來了。

身嬌體弱,這一番折騰,小身板終於扛不住了。

不敢再隨意靠著,扭頭往遠處看,清晨的石崖一座一座矗立著,這就是一棵棵竹筍。

囚崖深處,如此多的石崖,各個高聳入雲。也不知那些石崖內部有沒有貓膩,其實應當將所有的石崖都檢查一遍才是,不能害怕浪費時間,遺留禍患,怕是以後還得返工。

等待著齊雍從上頭下來,如今她也只能等著了,沒有提要求的立場。

隱隱的,太陽好像出來了,因為在這兒能看到遠處某幾座較高的石崖頂端被染成了金色的,那就是陽光的顏色。

金隼在這四周盤旋,偶爾的到姚嬰所在的地方轉一下,像是來看看她好不好,卻惹得姚嬰不甚樂意。眼下她比起鳥兒,可是寒磣的多。

等了將近半個時辰,終於兩條長腿出現在了眼前,之後那個人就徑直的垂下來,最後臉也出現了。

齊雍腰間也系著繩子,好像因為這繩子,他的動作就顯得更輕松自在了。

“過來。”齊雍雖是還穿著昨日那身衣服,不過淩亂的墨發卻重新束了起來。胡渣還在,卻是神清氣爽,幽深的眸子好像在閃光。

看著他,姚嬰楞了一會兒,之後反手一指身後,“公子,這兒塌了。”

聞言,齊雍轉眼看向她身後,果然,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。

脫開抓住上方石頭的手,齊雍便躍了上來,他太高大,擠進來後姚嬰就被迫貼在了一側的石壁上。

他帶著一股自身的熱氣,倒是讓姚嬰覺得暖和了些,他不像她那樣瞻前顧後,直接便半身探入了那破開的洞之中。

“是不是能看得到石崖內部?這石壁太薄弱了,接下來的行動還得小心些。破開的越多,修補也不容易。”姚嬰說道,得將這裏做成一個沒有縫隙的甕,其實是個大工程。

“這裏別有洞天。”齊雍收回身體,扭頭看向她。這裏太過狹窄,兩個人距離很近,姚嬰都能看得到他眼睛裏的光芒。

“別有洞天?裏面是什麽?”他這麽一說,姚嬰疑心起,隨後起身,也想進去看看。

“先下去吧,一會兒準備好火把再上來。”齊雍抓住她後腰處的繩子,之後一躍便從這平臺上躍了下去。

被他拎著,那享受的絕對如狂風急雨一般,整個身體都是懸空的,沒有著力點。而且她本就不舒服,這般上下晃動顛簸,她覺得自己要吐了、。

在她吐出來之前,姚嬰的雙腳落到了地上,後腰的那只手松開,她就直接坐下了,胃裏在抽筋。

“阿嬰,你還好麽?”熟悉的聲音傳來,東哥一只手落在了她後背上輕拍。

說不出話來,姚嬰只是坐在那兒緩解,她小臉兒煞白。她本就有些蒼白,如今瞧著,臉色何其難看。

“來吧,阿嬰妹妹,喝口熱水。看,還是小爺我心疼你,知道你這嬌弱的姑娘家家,必然得有熱水伺候著才行。”羅大川捏著水壺在姚嬰面前蹲下,這一路沒有他施展的餘地,可把他給氣壞了。

接過水壺,入手的溫度就是熱的,姚嬰看著他那張粗魯的大臉笑了笑,之後喝水,她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力氣。

東哥坐在她旁邊,一邊用手輕拍她的後背,能看得出把她折磨的夠嗆。

“東哥,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?”他和那個護衛是在齊雍和她之後涉水過水潭進入石洞之中,也不知遇上了什麽。

“我們走到了一條死路,碰見了兩具擱淺的女屍。解決了之後,就原路返回了。正好那時後續人馬進來了,本還想去找你和公子呢,誰承想那水潭四周的石洞開始洩水,水潭底下又被公子堵住了,我們不得不退了出去。”東哥解釋道,當時退到了留荷塢的邊緣,那水不斷的順著出入的縫隙往外流,最後開始噴濺,人根本進不去。

當時還把他擔心的夠嗆,畢竟齊雍和姚嬰還在裏頭呢。幸好昨晚半夜金隼帶回來了一根布條,他們這才離開那兒。

點了點頭,姚嬰覺得堵死內部各個縫隙石洞這種事兒也不容易做,水的力量太大了,這回工程浩大。

但,若是不抓緊的話,鬼知道會有多少怪物順水跑出去。這留荷塢的水連著慶江周邊,到時死多少人可不敢想。

“阿嬰妹妹,那邊有吃的,去填肚子。”看姚嬰那小臉兒,一瞧就知道去了半條命。羅大川於心不忍,苦活累活本就不該姑娘來。奈何這長碧樓的人沒什麽好心腸,瞧把這小姑娘給折磨的。

點點頭,她的確得吃點東西。東哥把她腰間的繩子解開,系的死結,把她的腰勒的要斷了似得。

撐著力氣要站起來,羅大川看她費勁,直接動手把她拽起來,然後扶著她往那邊燃燒旺盛的火堆走。

這是石崖下的一片峽溝,這裏已然成了暫時營地了,接近百多人在這兒來來回回,還不算石崖頂以及正在石崖半腰的那些人。

幾堆火燃著,搭著支架,有的上頭吊著簡易的鐵桶,熱水就是它提供的。

火堆旁邊斜插著很多根樹枝,樹枝上是吃的,簡單加熱一下,大家都是這樣的。

簡單的幹糧和肉幹,在這個時候,這就已經是極好的食物了。

羅大川拿下來兩根樹枝,一塊幹糧一塊肉,又提起鐵桶給水壺加了些熱水。扭頭一看姚嬰,好家夥,狼吞虎咽,像個小乞丐似得。

扭頭掃了一眼,不見齊雍,東哥在遠處,羅大川就坐在了姚嬰身邊,“你和公子在那頂上發現什麽了?這幫人開始往上跑,小爺想上去,那些家夥嫌小爺是個新人,居然不搭理我。”越想越氣,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

“下回再有跟著公子這種任務,就你去吧。”趁著嘴裏食物咽下去的空當,姚嬰說道。鼻子發堵,說話都懨懨的。

“你們刀槍不入的,小爺反而成了拖後腿的了。阿嬰妹妹,這事兒你得給我辦了,讓小爺我像你們一樣。”又拽了一根樹枝給她,上面插著肉幹。

接過,姚嬰看了他一眼,之後點頭,“你的確得改造一下,不然只有一身力氣也沒什麽用。你當初就不該非要跟著我,留在長碧樓,他們自會給你改造,讓你也能避開那些一般的痋蠱毒氣。”長碧樓有自己的秘方,當然了,這秘方也未必能阻擋一切毒素。

“小爺信不著他們,昨兒不就死了仨。倒是你連武功都沒有,卻能活著跟公子出來。”說真的,他剛剛只看見齊雍一個人沒瞧見姚嬰影子的時候,還以為她沒命了。

轉眼看向他,姚嬰忽然覺得羅大川這個人也是很會拍馬屁的,就是說的沒那麽直白。

“成,什麽時候回了長碧樓,我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兒,更何況,羅大川的確要比這長碧樓的其他人更值得信任一些。

這就是一頭需要順毛摸的驢,只要掌握好了度,它是不會尥蹶子的。

兩大塊肉幹下肚,一大塊幹糧,又喝了不少的熱水,姚嬰終是覺得身體不再發虛發抖了。

拿著水壺,姚嬰坐在那兒烤火,被冷風吹得久了,她現在仍舊覺得身體內部發冷。

“阿嬰妹妹,你何時再上去?”羅大川想好了,既然這裏的人都嫌他是個新人不予親近,那他就和姚嬰在一起,他們同為新人。

“再說吧。沒有人帶著,我是上不去的。”臉色恢覆了許多,就是琉璃一樣的眼珠子隱隱的有些紅血絲,一直熬夜,哪似齊雍,在石崖頂還睡了好久呢。

“小爺帶著你啊。”羅大川一拍大腿,這算什麽難事兒麽?

姚嬰看著他,視線在他壯碩的身體上轉了一圈,他有實力,姚嬰承認。但是,他有帶著一個人飛檐走壁的經驗麽?和之前的體驗相比較起來,還是齊雍讓人有安全感一些,畢竟心裏清楚他必然是個做事有萬全準備的人,不會逞強。

但羅大川嘛、、、就難說了。

“你那是什麽眼神兒?”羅大川盯著她,眼睛瞪得更大了,不甚樂意。

姚嬰緩緩的彎起眉眼,“我想他們若是需要我的話,必然會想法子把我送上去的,你又何必浪費這個力氣。到時,你和我一起,也沒人會說你。”

羅大川看著她還算真誠,小臉蒼白笑起來病懨懨的,也就不和她計較了。

把雙腳挪到火堆邊緣,靴子裏還是濕的,其實她想脫鞋,可是這個讓人無語的時代規矩眾多。眼下這裏都是男人,只有她一個姑娘,若是真脫了靴子露出腳丫子,指不定得鬧出什麽事兒呢。

隔著靴子烤火,希望能盡快的烤幹,她覺得自己的雙腳都被浸泡的失去原來的形狀了。

東哥緩步走了過來,他是爬不上去的,如果上去,也需要借助外力。

羅大川和東哥不對付,看他過來,他就身體一轉,直接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,後背依靠著一棵樹的數根,一副別來打擾老子的模樣。

“恢覆的如何了?這臉色比剛剛好了一些。”東哥在姚嬰身邊坐下,他倒是像個長輩一樣,畢竟姚嬰是他手底下的人,他護短也是正常。

“嗯,那時餓的低血糖,吃飽了就好多了。”姚嬰點點頭,要說現在哪裏不適,就是這鼻子有些堵,繼而頭有點疼。

“公子說你已交代了石崖頂端該如何切鑿,既然如此胸有成竹,這裏的事兒就交給我們了。”說著這話,東哥已止不住偷笑了。

姚嬰眨了眨眼睛,之後點頭,“好吧。”交給了倆‘廢人’,他們倆上去都成問題。

“這是好事,說明公子很看重你的本領,又覺得你不是個虛張聲勢的人。這事兒辦好了,回了長碧樓,沒準兒你就得和我平起平坐了。”東哥小聲的說,告知她辦好了事情會得到的好處,公子並不吝嗇,他看重的就是本領。

“我哪能與東哥平起平坐,公子說過,如不是東哥你執意要帶著我出樓,憑我這什麽都不會的樣子,還得在樓中訓練個一兩年呢。所有新人都這樣,只有我是不一樣的,這一切都是東哥的功勞。”不敢居功,連齊雍都說是東哥執意,否則還真輪不到她。

東哥笑著點頭,對姚嬰這些話很是滿意。

“那接下來如何做,阿嬰心中可有計劃?”小聲的詢問,這件事他心中有數,但更想聽聽姚嬰的想法,是否與他相近。

“首先得把石崖下的那些缺口都做上機關,待將所有汲取月華的怪物和屍體都引來之後,缺口縫隙堵上,叫它們無退路可走。之後便是如何封住它們了,水火不侵的確難辦。在這深山老林裏頭,運送任何工具都很難。”姚嬰是不知長碧樓行事的規模可以大到什麽程度,所以也不敢想的太不靠譜。

“這一點無須擔心,只要你提出的計劃是可行的,金山銀山也能運進來。”東哥叫她大膽的說。

“我覺得,以鐵汁澆灌,或許可以徹底的封住它們。即便它們活著,也掙脫不了凝固的鐵汁的束縛。但是難度太大,石崖太高了,又處於這深山之中。”完成度不高。

“也未必不可行,鐵汁澆灌,的確是當下可行的法子。”東哥卻讚同,這個法子是行的。再說,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。

姚嬰看著他,卻是沒想到長碧樓真有這本事,這種工程和平山修路沒什麽區別,太過浩大。

“最好趕在十五月圓之時,昨晚月亮很大,今日是十二,距離這個月的十五還有三天,完成不得。那麽,就只能在下個月的十五行動了。正好也空出時間來,將這工程做到最好。”三天時間必然來不及,時間匆匆,這工程也未必會做到萬無一失。若真出了紕漏,可不止返工那麽簡單了。

“我去稟告公子。”東哥長長的吐口氣,拍了拍姚嬰的肩膀,之後便起身離開了。

將這事兒交給她和東哥來做?不知齊雍是否真的是出於信任。他對她應當是還有所懷疑,這一舉動,莫不是想要試探?

雖說他疑心重,可也不只是疑心重,作為一個領導人,某些事情上他還是比較合格的。

擡頭往那石崖上看,太高了,這工程進行起來,不知得有多大的難度。

單是想想,姚嬰都心裏一沈,如若做不好,估摸著她就得被重新遣回長碧樓受訓了。

掌握一門技術的重要性在此時體現,她總是不能像高季雯那樣,獻出身體去做暗睄,她不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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